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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轉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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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轉變

喻忻爾嘿嘿幹笑著, 也忘了顧自己的笑容會有多難看,重新拉著陸頌衍的衣角,撒嬌似的晃了晃。

張嘴說了句:“兒子真乖。”

“……”若非看她醉意很深, 陸頌衍真想掐死這個人。

好在是理智先占據他的思緒,黑著臉拉過她的手臂,將她往車的方向帶。

但喻忻爾脾氣爆得很,越是這麽粗魯地對她,她愈是不滿,口中罵罵咧咧:“慢點,我跟不上, 我看你是居心叵測,想害我跌倒……”

陸頌衍停下腳步,但罵聲並沒有因此而消停。

他實在被吵到不行,幹脆打橫抱起她, 架在雙臂之間,抱著她走。

突然的騰空感倒是讓喻忻爾再不敢說話, 嗚咽兩聲, 趕緊環住男人的脖頸。

睜著雙清澈的眸盯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。

不知道怎的, 小聲呼喚:“陸頌衍。”

“閉嘴。”但被陸頌衍兩個字懟回去。

她愈加無辜,抿唇, 想說些什麽,但不敢說, 幹脆趴在他的懷裏, 如一只溫軟的小貓。

柔綿的呼吸落在最敏感的鎖骨位置,伴隨偶有的輕哼聲, 還有女孩在無意間劃過的發絲,交纏下在瞬間燃起燥意。

陸頌衍略微將頭往後仰, 喻忻爾又湊過去,還不滿似的蹭了蹭,將他抱得更緊。

還呢喃兩句:“別動。”

“……”

陸頌衍幾乎以丟的動作將喻忻爾送到車內,用力將門關上,同時將領帶扯松,繞過一圈回到自己那邊。

與戴安交代:“回家。”

海邊的夜晚出奇安靜,伴隨著微微的海浪聲,風雖大,帶著濕意,卻也是舒服的。

喻忻爾擺弄了好久才能將安全帶扣上,擡頭時發現車內的隔板緩緩上升。她出神盯著看許久,忽而側頭對著陸頌衍道:“你要幹什麽?”

“你說呢?”陸頌衍單手搭在扶手箱處,輕敲的同時發出邀請,“過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喝醉了的喻忻爾反應尤其慢,眼神裏似含著一層霧。

致使陸頌衍的話顯得像是在哄騙:“你過來就知道了。”

但喻忻爾搖搖頭,點了點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:“它不讓我過去。”

男人的手僅穿過扶手箱的間隙往下探,輕易摁下卡扣位置,安全帶瞬間往上彈,恰好卡在喻忻爾的手臂位置。

皮帶稍微在她皮膚上拍打了下,有點疼,喻忻爾楞楞看了自己泛紅的皮膚,回頭繼續張著淚汪汪的雙眼盯著男人。

“疼。”她撒嬌。

細軟的嗓音總能感化萬物,連陸頌衍的音色也變得溫柔些許:“過來。”

這下完全沒有阻止自己去到他身邊的理由,喻忻爾將手抽出來,乖乖巧巧彎腰在這個狹小空間內移動,過程陸頌衍伸手扶她,她也將自己的重心交給他。

以側坐的姿勢在他的懷裏,沒有了此前在進行這個動作時的魅惑,更多的是迷茫的,能夠受人指使的。

陸頌衍攬著她,完全將她抱入懷,像哄小孩。

語氣不自覺染上商量:“幫我,好不好?”

喻忻爾的眼神往下瞥,知道是什麽地方硌得她生疼,還隔著布料燙著她的皮膚。

但她搖搖頭:“不好。”

“為什麽?”陸頌衍語氣還是輕。

喻忻爾閉上眼睛:“因為我很累。”

傾訴似的,繼續說:“困,而且腰很酸,而且在這裏不舒服。”

“不舒服?”陸頌衍蹙眉覆述。

“不喜歡在這裏。”喻忻爾再次搖頭,轉折:“不過在你懷裏還挺舒服。”

陸頌衍看著她,眼神中的波瀾雖不濃,但卻忽然通過她看到不一樣的自己。

喝醉的她無疑是難纏的,讓人血壓升高的,但他竟能忍受她對自己底線的再三挑戰。

見喻忻爾醉得迷糊幾乎快睡去,他稍微收緊抱她的力道,避免她從自己身上摔下去。

他聽見喻忻爾含笑的一句話:“你真好。”

沒有回應,陸頌衍低眸看著懷裏的人,僅有單面窗外投射過來的光線為他深邃的眉眼點綴些亮點。

她竟然就這麽睡著,摟著他的腰,呼吸平穩緩慢,尤其安心。

陸頌衍想起在此前的每個夜晚他都會這麽抱著她入睡,他的睡眠質量算不上好,唯獨在她身邊能徹夜無夢。

沒再要求她做什麽事,陸頌衍將座椅調低,讓她完完全全靠著他睡覺。

自己則拿了本書,聽著她的呼吸聲,難得的愜意和諧。

就連到達時戴安站在車外恭敬開門迎接,撞見這一幕的時候都有些難以置信——他原以為自己撞見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,剛想迅速將門關上,但被陸頌衍擡手阻止。

“陸總。”他低著頭,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做,“需要我派人送喻小姐上樓?”

“不用。”陸頌衍壓低音量,盡量不吵醒身邊人。

將書籍放下,雙手抱著喻忻爾,動作輕緩下車,讓那個本就瘦小的人完全折疊在自己懷裏。

這一套動作完全沒有吵醒喻忻爾,她睡得依舊安穩,頭還往陸頌衍臂膀處藏了藏——這是信任一個人的表現。

直到陸頌衍將她放在床上,她轉身抱了個抱枕,又睡得舒暢。

他才將領帶完全解開,隨性披在沙發處,轉身前去浴室。

-

喻忻爾醒來時頭疼欲裂,在床上緩了好久才能想起昨晚的事情。但記憶僅停留在她喝醉陸頌衍警告她不許跟別人靠得太近的那一刻,後面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。

起身拉開窗簾,濃烈的陽光爭先恐後灌入室內,室外天氣好到耀眼,總能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。

下樓倒杯溫水替自己驅散存留的酒意,她站在開放式廚房的拐角處縱觀整個家,雖沒有看見陸頌衍的身影,但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裏發生了變化。

沒糾結這些可能是錯覺的反應,喻忻爾收拾後出門。

路上買了本小小的日歷,擺在公司工位上。

倒計時365天。

有了盼頭後喻忻爾每天上班的時候都會在日歷上多劃掉一天,雙休過後甚至能一次性劃掉三天,這種感覺讓她十分舒暢。

特別是,她發現最近陸頌衍變得比之前更順眼。

他日日都會回家,有時喜歡坐在客廳聽她彈得依舊難聽的鋼琴,有時會貼心替她倒杯果汁放在鋼琴前,有時還會口頭指導幾句。

他態度好了,喻忻爾的表情自然燦爛,敢於與他多聊些話題。

譬如問他:“為什麽我彈琴總是容易卡殼,難以連貫談完一整首?”

陸頌衍頭都沒擡丟過來兩個字:“多練。”

“可我是看譜的速度跟不上我彈的速度。”

“多記。”

“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彈得很沒感情?”

“你說呢。”

“……那我應該怎麽做?”

“理解整首曲的情緒,該重的時候重,該慢的時候慢。”

喻忻爾看著陸頌衍,總覺得他的回答十分敷衍。

又問:“聽說你很會彈鋼琴,要不要過來彈一首?”

陸頌衍想都沒想:“沒必要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喻忻爾問完又知道陸頌衍不會回答,便換了個問法,“Jean說你幾乎不在外人面前彈琴,是什麽原因?”

得到的回應還是沈默。

喻忻爾掃了他一眼,還是閉嘴了。

她懂了——他們之間還是沒到能聊私生活的階段。

沒了繼續彈琴的興致,喻忻爾將琴蓋關上,上樓躺床上玩了會手機。

她看見梁俞哲的朋友發給她的消息,是梁俞哲那場車賽的時間地點,問她會不會過去。

喻忻爾不確定陸頌衍還會不會介意她與梁俞哲之間的關系,沒敢明著與他往來,只回了句還不確定。

想了想,還是詢問:【他應該不會有危險吧?】

對方回答:【別的不知道,但他攢下的仇家多,就怕他們暗中搞什麽小動作。】

喻忻爾:【不至於吧?】

對方:【不至於鬧出人命,但只要他們想,給他一點教訓還是輕輕松松的事。】

喻忻爾一顆心又提了起來。

她想起梁俞哲跟她提到過的,他正在調查些什麽事,那件事也跟陸頌衍有關,他們之間在相互針對。

她怕,梁俞哲的那些仇家中,也有陸頌衍的存在。

門口恰好出現人影,喻忻爾低頭退出聊天界面,換了個姿勢趴著,撐頭註視正換下襯衣露出結實飽滿的寬背的男人。

倏地出聲問:“我很想知道,你我之前聊天的度能到哪?”

“比如?”陸頌衍的聲音淡漠依舊。

喻忻爾繼續道:“比如我問你為什麽不肯彈琴,你沒回答,不就說明這個問題觸碰到邊界線了麽,那你幹脆跟我說清楚哪些該聊哪些不該聊,免得我哪句話說得不對又惹你生氣了。”

“沒什麽邊界線,都能聊。”陸頌衍回應,上床來到她身邊。

喻忻爾也坐起身盤著腿:“可你剛才就沒回答。”

陸頌衍給她舉了個例子:“我若是問你跟某位關系很好的異性的真實關系,你會回答麽?”

——什麽都能問,只是不一定能有回應罷了。

喻忻爾語塞,躲進被子裏的同時道:“我坦然得很,沒什麽不好說的。”

陸頌衍只笑,繼續反問:“連動心都沒有過?”

“……”

喻忻爾翻了個身,背對著陸頌衍。

她確實坦然,自己就那點秘密,早就被陸頌衍窺探了個遍了。

但若說不能與他交心的話題。

這確實是其中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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